英国的陈少龙、陈少虎、陈少熊,十二生肖之首法国的陈少鼠,坚毅柔美的俄罗斯陈一梅,美国的陈少豹、德国的陈少鹰、澳大利亚的陈少象等等,尽管国家不同、语言不同,但是他们都用自己的中国名字这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达了那份对太极拳的热爱和尊重。
偶然之间在网上看到了采访陈少象的这篇文章,觉得特别亲切,那些个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恍如昨日。
河南陈家沟的“洋村民”:穿拖鞋、吸旱烟、打太极
中新社记者 李志全
世界上练习太极拳者众多,据公开数字已超过亿万人,但穿着拖鞋、戴着耳钉、偶尔吸旱烟且打太极拳的不多,44岁的澳大利亚人安迪(音)就是其中的一位。
在位于河南温县陈家沟的太极拳学校,安迪被队友称为“古怪”的人:他时常戴着一顶类似中国小品演员赵本山的鸭舌帽,身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从不穿太极练功服,还会将两只手插入口袋。
而安迪不以为然,“我不喜欢受到约束,”他伸出露着脚丫的一双深色凉拖鞋说,练习太极拳不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吗?安迪认为,学习太极拳,就是为了让自己心情愉快,强身健体。
数年前遭遇一场车祸后,安迪便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到中国练习太极拳。这在澳大利亚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在公园里打太极,别人会问你干什么。”安迪说,车祸摔坏了腿后,“我认识到学习太极,比较适合我那时的状况。”
陈家沟是中华太极拳的发源地。2003年,安迪拜师于陈氏二十世太极拳嫡宗传人——陈自强为师,他因此也有了一个中文名叫“陈少象”,并成为陈家沟的一名“洋村民”。
21日清晨,中新社记者慕名来到陈家沟时,安迪正穿着那双走起路来啪啪作响的凉拖鞋赶往村头的东沟。他叼着本地生产的一种烟,蓝色的外套敞开着,与穿着厚厚棉袄、冻得瑟瑟发抖的村民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说陈家沟是太极拳的标志,那么东沟就是陈家沟的标志。相传,明末清初时,陈王廷常常在此习练拳术,从而创建了太极拳。不过,安迪的“朝圣”东沟之路似乎有点不太顺畅,长约1500米、深数米的东沟虽然很幽静,却很湿滑,他的拖鞋上沾满了泥巴。
在布满青苔和落叶的小路两侧,各有一个圆形的平台,安迪在这里习练了陈氏太极拳老架一路,该架式讲究舒展大方,步法轻灵稳健。他说,太极这种东西难以言传,很多变化是深处的,你感觉到的是身体内部正在进行的变化。不过,“这些东西不容易发觉。”
语言是安迪来中国生活学习的一个障碍。但他在陈家沟却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安迪说,“我学到了另一种不同的语言:太极语言,它能让我克服沟通上的障碍。”
在东沟,安迪遇到了同时在此练习的3位中国学员。安迪表示,陈家沟是一个很小的世界,但又是一个“很大”的村,这是全世界太极拳爱好者的家园。
除了东沟和学校,安迪还时常会到村内的陈氏祖祠里习练太极拳,那里供奉着历代习练太极拳的高手,以感受那里的太极文化。
虽然每年或者每两年来一次,在陈家沟的日子也不过四五个月,但安迪与这里的村民已结下深厚友谊。他喜欢吃村民们制作的大盘鸡、面条、馒头、喜欢喝米粥,还有1元人民币可买到两个的烧饼。
安迪会学着村民们蹲在门槛上晒太阳,和他们一起比划着聊天,尝试着吸旱烟袋,那是用一截手掌长的竹竿制作成的,一般会有两三个村民轮换着吸。不过,习惯了这里一切的安迪并不在意,他会猛吸一口,说,“太有劲。”然后被呛得大声咳嗽,并躺在地上装醉,引来村民的哄堂大笑。
62岁的村民段保国会冲着他喊:“小洋,又来了”,心领神会的安迪对此也会哈哈一笑,慢慢半蹲在门槛一侧,然后用晦涩的中文说,“陈家沟话,听不懂”。
安迪的房间珍藏着一根30多厘米长的旱烟袋,还有几包中国烟草,他会偶尔过下烟瘾。房间内还有其母亲从澳大利亚邮寄的红茶,“它非常棒,我时常会在训练结束后喝上一杯”,安迪捧着印有“双喜”字样的杯子边品边说。杯子内,陈家沟的水冲出的澳大利亚红茶冒着热气。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另类”,安迪会在训练结束后去掉鸭舌帽,换上一顶黑色的、毛茸茸的帽子,“这是我在家里戴的,”他特别告诉记者说。不过,看见新帽子的队友则认为,这像极了中国的小毡帽,“而它戴在了‘洋人’的头上。”
入冬天冷了,西方的圣诞节就要到了,在此习练太极拳的“洋村民”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但安迪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打算,“这个地方的人对我很好,我不觉得孤单。”他说。